第 2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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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
“算了, 加西亞，你先送她回去吧。”
加西亞正低頭給塔西發短信，問她在哪裏, 突然聽到病床上的皇子出聲。
“是, 殿下，護衛已經在門口就位了。”
等加西亞出門, 梅洛恩重新調出塔西的資料, 這份資料詳盡, 涵蓋幼兒園到中學。
小學時, 成績不算太差, 穩定地保持在班級中等水平, 初中超常發揮進入巴蘭星的重點中學，排名開始逐年下降直到吊車尾，但成績一直保持在六十分以上七十分以下。
只評估短暫的一學年，只會覺得學生穩定墊底, 但從漫長的學習歷程看, 會忍不住懷疑成績裏存在水分。
怎麽看都不像中度智力障礙。
梅洛恩請奧德莉找來塔西做的題目。
奧德莉打印出來正t好路過遞給他，笑道：“沒想到那孩子看起來乖乖巧巧的，竟然喜歡搞這種惡作劇。”
梅洛恩不解道：“惡作劇？”
“挺多叛逆的孩子喜歡在那機器上亂點一通, 就為了測試分數太低有什麽後果。以前會有護士出來提醒, 這種情況多了之後就直接短信發到家長終端裏。”
奧德莉離開後, 梅洛恩看著手裏的試卷。
[第67題：急救號碼是多少？填空作答：120]
——錯誤
不止如此, 第33題的消防號碼和第89題的警方號碼全都回答錯誤。
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, 跌坐在長椅上的Alpha臉色蒼白, 手指顫抖地在終端上輸下一串又一串錯誤號碼。
梅洛恩靠在墻頭, 手指指節輕輕敲著床沿。
不是惡作劇。
加西亞的短信打斷他的唏噓，[加西亞：殿下, 利維斯頓教官建議溫斯頓小姐進入中央軍校進行更加系統化的訓練。]
[？]
[加西亞：利維斯頓教官認為高階S級精神力的人才不該被埋沒。]
梅洛恩看向終端另一邊的資料——
“精神力F級（疑似身體缺陷）”。
[加西亞：利維斯頓教官說您若是不同意，他就要上報給陛下。]
[趕緊攔住他。]
***
塔西在幼兒區門口等到加西亞。
加西亞很善解人意，“今天第一次訓練應該很辛苦，殿下讓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塔西：“我要先去看看他再走嗎？”
“不用了，車已經到樓下了，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回到別墅，沒等她揮手告別，加西亞就急匆匆地開車離開，看起來有很緊急的事要做。
智能門打開的一瞬，漆黑的別墅瞬間被點亮。
格蕾絲還是不在嗎？
塔西想了想，以防萬一還是發消息詢問加西亞。
自己轉頭上了樓回房間，先用洗手臺下放著的浴缸洗滌劑仔仔細細洗了一遍，沒放過一個死角，再用酒精消毒，清理最後，瓷白的浴缸似乎幹凈得可以大放光芒。
打開浴缸開關放水。
脫衣服。
口袋裏是什麽？
她看了眼，發現是皇子的噴霧，忘了還給他，隨手和幹凈的衣服一起放在旁邊的臺子上，舒舒服服地踏入溫水中坐下。
溫熱的水流仿佛可以流進骨頭裏，一天的疲憊都被水從骨縫沖走。靜止的水隔絕了整個世界，她在其中，肩上的重擔不覆存在。
浴室裏雲霧繚繞，終端上蒙了一層水霧，塔西依稀記得這是不防水的，放棄了想邊泡澡邊刷終端的想法。
看到旁邊的噴霧，她向後躺下，順手拿過來研究背後貼著的說明書。
[信息素幹擾噴霧 15ml
香型：玫瑰，小蒼蘭，水仙花，香草，櫻桃，蘋果，柑橘，葡萄柚]
隨便掃了眼，塔西猛地從水裏坐起來，仔細湊近了看香型表，不信邪地又翻到另一面看成分配料表。
沒有茉莉？
旋開蓋子，在面前噴了幾下，香味濃郁。
她閉著眼睛，調動所有感官仔細分辨空氣中的味道。
真的，沒有，茉莉。
雖然記憶不好，但從來只是遺忘，記錯的情況很少出現。
進行簡單的加減法後得出，皇子信息素的主體是茉莉。
塔西：“……”
加登的香水裏好像沒有茉莉。
塔西起身，長腿跨出浴缸，隨便拉過一條浴巾披在身上，站在洗手池旁，從空間鈕裏找到加登給的樣品。
八個小瓶，她一個一個聞過去，再次確認其中沒有茉莉，甚至沒有花香。
這些香水的受眾大多是Omega，在Alph息素的選擇上偏向有力量感的味道，兩個皮革主題的剛打開瓶蓋差點讓她看到回家的聖光。
塔西翻開筆記本，皇子那晚的理由是“信息素高度相似”。
假設皇子說的是真話……
塔西撥通加登的終端，對方秒接，在終端對面怒吼：“塔西，你到底跑哪去了，我告訴你，別想用這種方法逼我改分成……”
和他對比，塔西的聲音冷淡平靜，像沒感情的人工智能語音助手，“你用我調的香水制作商品，是嗎？”
加登暴躁刺耳的聲音頓了一下。
塔西：“懂了，我和你的合同早就已經終止，接下來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隨機幹脆地掛斷終端。
套上睡衣，把浴室清洗幹凈，她重重地倒在床上，手裏捏著她調制的香水，高高地舉在眼前，淺綠色的液體被暖白色的天花板襯托得清新盎然。
總結目前情況，加登偷偷使用了她的配方制作了一款茉莉主題的情趣香水，並且被信息素同為茉莉的皇子買到手，然後上門找她討要名譽。
害。
塔西翻身滾進被子裏。
她想對那個不知名的Omega說抱歉並做出對方需要的補償，雖然這事非她本意，但確實因她而起。
[加西亞秘書：格蕾絲女士有事請假了，不在別墅。明天早上十點有人來接你，殿下有事想問問你的意見。]
[好。]
次日早晨，塔西帶著從客廳花瓶裏偷拿的百合花走進皇子病房。
“你來了。”
和昨日的迷亂失神截然不同，今日的他衣著整齊，漂亮的長發一半攬在左肩前，一半放在背後，整個人在溫馨的暖黃色陽光中顯得恬靜柔和，身上的病號服為他增添了幾分脆弱的氣息，但並未減少他身上溫柔的力量感。
昨日皇子可憐巴巴流眼淚的神色還在腦中盤旋未去，兩項相加，塔西突然覺得他好像沒自己印象中的差勁。
“你還好嗎？”
皇子朝她伸手，手裏是淡紅色的玻璃瓶，“已經沒事了，老毛病而已，多謝你給的原液。”
塔西走上前，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，“老毛病？”
“嗯，我天生體弱，信息素經常紊亂。”
皇子把O性素原液放進她手裏。
塔西握著小瓶子，“所以你體內有抑制劑的抗體？”
皇子的聲音帶著悵然，聽著很可憐，“太過頻繁的使用抑制劑，這是不可避免的。”
塔西拉開他的手指，把瓶子塞回他手裏，“那你收著吧，我沒什麽用。”
他身體不好，體弱多病，多愁善感應該是正常的吧，對自己的信息素極度在意不想被洩露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塔西對皇子的不滿徹底消失了，不知道是因為時間的沖刷下自己不長記性，還是因為已經完美的邏輯自洽。
“謝謝。”
看著雪白的床單，塔西猶豫片刻，安慰道：“應該會有辦法的，你沒必要太緊張。”
她在心裏編算著，讓皇子向自己買血，他的病情得到控制，自己的三億欠款也有了著落。
實在是兩全其美。
從塔西進門開始，梅洛恩一直靜靜地觀察她。
他覺得現在的塔西和資料裏巴蘭星上的塔西不太相似，但如今的塔西就是自己在瑟蘭斯上遇到的塔西。
把時間再往前推呢？
現在的塔西和剛來瑟蘭斯的塔西一致嗎，她作風幹凈，出手節儉，可不像會在賭場一擲千金的人，平靜淡漠的性格也不像是終年被胞姐壓制的樣子。
梅洛恩微微皺眉，他好像拿到了很多塊混亂的拼圖，但缺乏其中最重要的連接塊，因此沒辦法把線索拼接在一起找到真相。
“其實，今天找你是因為另外的一件事，你記得利維斯頓教官嗎？”
塔西迷茫地看著他，想了一會，猜測道：“昨天的教官？”
這樣的記憶力真的能每次考60分嗎，梅洛恩輕輕嘆了口氣。
其實他想偏了，塔西明白自己記憶力不好，所以只記重點，那些如同教練叫什麽之類的無足輕重的問題，在她看來如同迎面的涼風，吹過了就算了，也沒想費力記住。
她在學習上一直很刻苦，主打一個勤能補拙，高中時成績一直在班裏中等偏上，最後考上一個普通的一本，對她來說也算不錯了。
年少時，她也曾羨慕過別人的記憶力和成績，羨慕過別人美滿的家庭，每當鉆牛角尖時，腦袋裏都會反覆回響著“羨慕可以改變現實嗎”的魔音，久而久之就擁有一個平靜而強大的心臟。
憤怒，難過，喜悅，這些都沒辦法改變現實。
情緒只是人的附加品罷了。
梅洛恩：“對的，他想送你到中央軍校學習，你想去嗎？”
“中央軍校，去學什麽？”
塔西覺得這個名詞有點熟悉，翻開筆記本，從後往前翻，發現中央軍校是原主姐姐喬思林考上的那所好學校。
“你想學的所有東西，在中央軍校都能找到帝國最好的老師，如果未來想進軍隊t的話，中央軍校是最好的選擇。”
塔西：“可是我沒有想進軍隊。”
不知為何，梅洛恩突然覺得心裏輕松了一些，“也不一定要進軍隊，如果你想學更多的東西，可以幫你辦寄讀，跟著大一的學生一起學習，等半年後離開。”
塔西猶豫道：“在裏面可以學更多東西？”
皇子點頭。
“那行吧。”
梅洛恩：“我幫你辦走讀，以後每天晚上會找人帶你回來。”
“哦。”
“我讓加西亞跟你介紹一下入學考試的內容。”
皇子突然仰頭朝她笑了一笑，本就精致的五官顯得加倍驚艷，看著他溫柔的微笑，剛剛被“入學考試”條件反射勾起的心突然就平靜下來。
一切都不成問題了，在現在這個時間點。
塔西被這笑容迷得七葷八素，站起來跟著加西亞離開病房。
走出病房，感受到走廊上的冷氣，她突然想起卡利斯。
其實，她現在覺得皇子不怎麽一般，人長得漂亮又溫柔，還給她大房子住，送她去帝國最好的學校上學，不過是太看重自己信息素了一點，生病的人多愁善感一點怎麽了。
看著兩人這幾天空蕩蕩的聊天框，她想說什麽，但打字的動作十分生澀，好像已經找不到之前的感覺了。
加西亞叫她，“溫斯特小姐，我們到二樓聊天室詳談。”
“好。”
塔西收起終端，加快腳步跟上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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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西亞正低頭給塔西發短信，問她在哪裏, 突然聽到病床上的皇子出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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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加西亞出門, 梅洛恩重新調出塔西的資料, 這份資料詳盡, 涵蓋幼兒園到中學。
小學時, 成績不算太差, 穩定地保持在班級中等水平, 初中超常發揮進入巴蘭星的重點中學，排名開始逐年下降直到吊車尾，但成績一直保持在六十分以上七十分以下。
只評估短暫的一學年，只會覺得學生穩定墊底, 但從漫長的學習歷程看, 會忍不住懷疑成績裏存在水分。
怎麽看都不像中度智力障礙。
梅洛恩請奧德莉找來塔西做的題目。
奧德莉打印出來正t好路過遞給他，笑道：“沒想到那孩子看起來乖乖巧巧的，竟然喜歡搞這種惡作劇。”
梅洛恩不解道：“惡作劇？”
“挺多叛逆的孩子喜歡在那機器上亂點一通, 就為了測試分數太低有什麽後果。以前會有護士出來提醒, 這種情況多了之後就直接短信發到家長終端裏。”
奧德莉離開後, 梅洛恩看著手裏的試卷。
[第67題：急救號碼是多少？填空作答：120]
——錯誤
不止如此, 第33題的消防號碼和第89題的警方號碼全都回答錯誤。
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, 跌坐在長椅上的Alpha臉色蒼白, 手指顫抖地在終端上輸下一串又一串錯誤號碼。
梅洛恩靠在墻頭, 手指指節輕輕敲著床沿。
不是惡作劇。
加西亞的短信打斷他的唏噓，[加西亞：殿下, 利維斯頓教官建議溫斯頓小姐進入中央軍校進行更加系統化的訓練。]
[？]
[加西亞：利維斯頓教官認為高階S級精神力的人才不該被埋沒。]
梅洛恩看向終端另一邊的資料——
“精神力F級（疑似身體缺陷）”。
[加西亞：利維斯頓教官說您若是不同意，他就要上報給陛下。]
[趕緊攔住他。]
***
塔西在幼兒區門口等到加西亞。
加西亞很善解人意，“今天第一次訓練應該很辛苦，殿下讓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塔西：“我要先去看看他再走嗎？”
“不用了，車已經到樓下了，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回到別墅，沒等她揮手告別，加西亞就急匆匆地開車離開，看起來有很緊急的事要做。
智能門打開的一瞬，漆黑的別墅瞬間被點亮。
格蕾絲還是不在嗎？
塔西想了想，以防萬一還是發消息詢問加西亞。
自己轉頭上了樓回房間，先用洗手臺下放著的浴缸洗滌劑仔仔細細洗了一遍，沒放過一個死角，再用酒精消毒，清理最後，瓷白的浴缸似乎幹凈得可以大放光芒。
打開浴缸開關放水。
脫衣服。
口袋裏是什麽？
她看了眼，發現是皇子的噴霧，忘了還給他，隨手和幹凈的衣服一起放在旁邊的臺子上，舒舒服服地踏入溫水中坐下。
溫熱的水流仿佛可以流進骨頭裏，一天的疲憊都被水從骨縫沖走。靜止的水隔絕了整個世界，她在其中，肩上的重擔不覆存在。
浴室裏雲霧繚繞，終端上蒙了一層水霧，塔西依稀記得這是不防水的，放棄了想邊泡澡邊刷終端的想法。
看到旁邊的噴霧，她向後躺下，順手拿過來研究背後貼著的說明書。
[信息素幹擾噴霧 15ml
香型：玫瑰，小蒼蘭，水仙花，香草，櫻桃，蘋果，柑橘，葡萄柚]
隨便掃了眼，塔西猛地從水裏坐起來，仔細湊近了看香型表，不信邪地又翻到另一面看成分配料表。
沒有茉莉？
旋開蓋子，在面前噴了幾下，香味濃郁。
她閉著眼睛，調動所有感官仔細分辨空氣中的味道。
真的，沒有，茉莉。
雖然記憶不好，但從來只是遺忘，記錯的情況很少出現。
進行簡單的加減法後得出，皇子信息素的主體是茉莉。
塔西：“……”
加登的香水裏好像沒有茉莉。
塔西起身，長腿跨出浴缸，隨便拉過一條浴巾披在身上，站在洗手池旁，從空間鈕裏找到加登給的樣品。
八個小瓶，她一個一個聞過去，再次確認其中沒有茉莉，甚至沒有花香。
這些香水的受眾大多是Omega，在Alph息素的選擇上偏向有力量感的味道，兩個皮革主題的剛打開瓶蓋差點讓她看到回家的聖光。
塔西翻開筆記本，皇子那晚的理由是“信息素高度相似”。
假設皇子說的是真話……
塔西撥通加登的終端，對方秒接，在終端對面怒吼：“塔西，你到底跑哪去了，我告訴你，別想用這種方法逼我改分成……”
和他對比，塔西的聲音冷淡平靜，像沒感情的人工智能語音助手，“你用我調的香水制作商品，是嗎？”
加登暴躁刺耳的聲音頓了一下。
塔西：“懂了，我和你的合同早就已經終止，接下來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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套上睡衣，把浴室清洗幹凈，她重重地倒在床上，手裏捏著她調制的香水，高高地舉在眼前，淺綠色的液體被暖白色的天花板襯托得清新盎然。
總結目前情況，加登偷偷使用了她的配方制作了一款茉莉主題的情趣香水，並且被信息素同為茉莉的皇子買到手，然後上門找她討要名譽。
害。
塔西翻身滾進被子裏。
她想對那個不知名的Omega說抱歉並做出對方需要的補償，雖然這事非她本意，但確實因她而起。
[加西亞秘書：格蕾絲女士有事請假了，不在別墅。明天早上十點有人來接你，殿下有事想問問你的意見。]
[好。]
次日早晨，塔西帶著從客廳花瓶裏偷拿的百合花走進皇子病房。
“你來了。”
和昨日的迷亂失神截然不同，今日的他衣著整齊，漂亮的長發一半攬在左肩前，一半放在背後，整個人在溫馨的暖黃色陽光中顯得恬靜柔和，身上的病號服為他增添了幾分脆弱的氣息，但並未減少他身上溫柔的力量感。
昨日皇子可憐巴巴流眼淚的神色還在腦中盤旋未去，兩項相加，塔西突然覺得他好像沒自己印象中的差勁。
“你還好嗎？”
皇子朝她伸手，手裏是淡紅色的玻璃瓶，“已經沒事了，老毛病而已，多謝你給的原液。”
塔西走上前，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，“老毛病？”
“嗯，我天生體弱，信息素經常紊亂。”
皇子把O性素原液放進她手裏。
塔西握著小瓶子，“所以你體內有抑制劑的抗體？”
皇子的聲音帶著悵然，聽著很可憐，“太過頻繁的使用抑制劑，這是不可避免的。”
塔西拉開他的手指，把瓶子塞回他手裏，“那你收著吧，我沒什麽用。”
他身體不好，體弱多病，多愁善感應該是正常的吧，對自己的信息素極度在意不想被洩露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塔西對皇子的不滿徹底消失了，不知道是因為時間的沖刷下自己不長記性，還是因為已經完美的邏輯自洽。
“謝謝。”
看著雪白的床單，塔西猶豫片刻，安慰道：“應該會有辦法的，你沒必要太緊張。”
她在心裏編算著，讓皇子向自己買血，他的病情得到控制，自己的三億欠款也有了著落。
實在是兩全其美。
從塔西進門開始，梅洛恩一直靜靜地觀察她。
他覺得現在的塔西和資料裏巴蘭星上的塔西不太相似，但如今的塔西就是自己在瑟蘭斯上遇到的塔西。
把時間再往前推呢？
現在的塔西和剛來瑟蘭斯的塔西一致嗎，她作風幹凈，出手節儉，可不像會在賭場一擲千金的人，平靜淡漠的性格也不像是終年被胞姐壓制的樣子。
梅洛恩微微皺眉，他好像拿到了很多塊混亂的拼圖，但缺乏其中最重要的連接塊，因此沒辦法把線索拼接在一起找到真相。
“其實，今天找你是因為另外的一件事，你記得利維斯頓教官嗎？”
塔西迷茫地看著他，想了一會，猜測道：“昨天的教官？”
這樣的記憶力真的能每次考60分嗎，梅洛恩輕輕嘆了口氣。
其實他想偏了，塔西明白自己記憶力不好，所以只記重點，那些如同教練叫什麽之類的無足輕重的問題，在她看來如同迎面的涼風，吹過了就算了，也沒想費力記住。
她在學習上一直很刻苦，主打一個勤能補拙，高中時成績一直在班裏中等偏上，最後考上一個普通的一本，對她來說也算不錯了。
年少時，她也曾羨慕過別人的記憶力和成績，羨慕過別人美滿的家庭，每當鉆牛角尖時，腦袋裏都會反覆回響著“羨慕可以改變現實嗎”的魔音，久而久之就擁有一個平靜而強大的心臟。
憤怒，難過，喜悅，這些都沒辦法改變現實。
情緒只是人的附加品罷了。
梅洛恩：“對的，他想送你到中央軍校學習，你想去嗎？”
“中央軍校，去學什麽？”
塔西覺得這個名詞有點熟悉，翻開筆記本，從後往前翻，發現中央軍校是原主姐姐喬思林考上的那所好學校。
“你想學的所有東西，在中央軍校都能找到帝國最好的老師，如果未來想進軍隊t的話，中央軍校是最好的選擇。”
塔西：“可是我沒有想進軍隊。”
不知為何，梅洛恩突然覺得心裏輕松了一些，“也不一定要進軍隊，如果你想學更多的東西，可以幫你辦寄讀，跟著大一的學生一起學習，等半年後離開。”
塔西猶豫道：“在裏面可以學更多東西？”
皇子點頭。
“那行吧。”
梅洛恩：“我幫你辦走讀，以後每天晚上會找人帶你回來。”
“哦。”
“我讓加西亞跟你介紹一下入學考試的內容。”
皇子突然仰頭朝她笑了一笑，本就精致的五官顯得加倍驚艷，看著他溫柔的微笑，剛剛被“入學考試”條件反射勾起的心突然就平靜下來。
一切都不成問題了，在現在這個時間點。
塔西被這笑容迷得七葷八素，站起來跟著加西亞離開病房。
走出病房，感受到走廊上的冷氣，她突然想起卡利斯。
其實，她現在覺得皇子不怎麽一般，人長得漂亮又溫柔，還給她大房子住，送她去帝國最好的學校上學，不過是太看重自己信息素了一點，生病的人多愁善感一點怎麽了。
看著兩人這幾天空蕩蕩的聊天框，她想說什麽，但打字的動作十分生澀，好像已經找不到之前的感覺了。
加西亞叫她，“溫斯特小姐，我們到二樓聊天室詳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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